大 王 操 兵
(杨正开 李如高口述 杨天学记录整理)
(子午镇以口夸村民国二十年(1931年)演出本)
人物:大 王: 彝族首领(传说是孟获)。身着羊皮,外罩黑蟒。
蛮头甲、乙:大王的卫士。内着火草领褂,外罩羊皮,身背弓弩。
青年男、女(若干人)
第一场 序幕 元始的彝寨
布景:一片恒古年代的景象,后幕布景一块大石头,上刻有“碌摩神石,南岳安边境地”字样,在一曲小闷笛演奏的古老悠扬的乐曲伴奏下,一群彝家父老,装扮元始,半身裸体,头系树叶,身披棕叶边舞边上,其舞蹈动作中有元始的农耕动作,舞台上设有木臼、木桶、打谷用的海簸等家什,彝民们做刀耕火种、犁田耙地、撒种、施肥等舞姿,然后做收割、打谷、扬场、舂米、磨面等舞姿,依次是丰收喜宴,一派欢快、古朴、粗犷的场景。(众下)
二幕启:祭祀天神
(男甲乙吹响牛角号三声)
(毕摩随上,舞动手中法铃和法器,作园场祛妖祛邪的动作)
毕 摩:喔喂,众位彝寨父老姐妹。
众: (续上)
甲: 我们尊敬的毕摩大师有何吩咐?
毕 摩:众位父老乡亲,今天是大年新春的“祭天日”,我们要祭拜我们彝家的创世天神,祭拜我们的“土主老爷”,众位父老乡亲请跪!
众: 遵命!(跪)
毕 摩:我们彝家至高无上的创世天神,我们尊敬的本境土主老爷,今具“以求扩”寨时逢吉时,谨于香楮供品,三牲庶品不腆之仪,致于“天神”、“土主老爷”之圣位前,虔心虔至,惟圣神有感,恭请圣神赐福赐禄,永保“以求扩”五谷丰登,人丁昌旺,风调雨顺,兹此神光返驾之期,愿“天神”、“土主老爷”列位公卿,为我寨祛除妖魔祸祟,永保一方平安。
男 甲:天下太平!
男 乙:疆土永固!
众: 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,人丁昌旺,阖家清吉。
甲: 我们尊敬的大毕摩,请你宰鸡刺血,祭天神,祭我们的土主老爷!
毕 摩:(接过一只大红公鸡) (念)
我们的创世天神,我们的土主老爷,我们特备三牲庶品,谨于不腆之仪,领生在先,回熟在后,永保我寨社秩顺序,人丁昌旺,五谷丰登,阖家清吉。
众: (跪、叩首)
毕 摩:众位父老乡亲,天神赐我们四季太平酒啰!
众: 走!喝太平酒去!(众欢快地下)
三、大王操兵
幕 启 (大王上)(大王,一个彝族首领,身披里红外黑的披风,头带黑盔头,插有羽毛,一副威严的妆扮)
大 王:(念)大王出朝,地动山摇。
逢山开路,遇水搭桥。
见龙拔角,遇虎挦毛。
吾乃,南郡大王是也。清晨起来,耳听长号声声,鼓乐喧天,鞭炮齐鸣,不知何事如此吵闹。待我唤出蛮头,前往查操,问明情由。传蛮头!
(内应:传蛮头!)
(蛮头甲、乙,手持弓弩,跑马过场。)
甲
蛮头 : 耳听大王传唤,弟兄急忙上殿。大王在上,圣寿无疆!圣寿无疆!
乙
大 王:愿四海升平,天下安康!
甲
蛮头 :大王在上,(蛮头跪禀):传唤我等,有何指令?请我王吩咐!
乙
大 王:孤王耳听鼓乐喧天,鞭炮齐鸣,香烟缭绕。故而喊出你等,问明情由。
蛮 头:启禀我主,今乃“雨求扩”①寨做初八太平大会,祭祀创世天神,祭祀本境土主老爷列位公卿,祛除妖魔祸祟,乞求风调雨顺,双狮祷祝,耍遍全寨,恭请大王劳驾镇会。
大 王:如此良辰吉日,本王与你等前往镇会,并赐给众位父老四季太平酒,与彝寨父老同乐,我们虽处太平盛世,但要居安思危,时时防范外敌倭寇入侵,故而要兵强马壮,方能永保一方平安,你等现在要操兵演练,练好杀敌本领,防范外敌侵入。
蛮头甲:(向内喊)喂!众位兵将,大王有令,操兵演习。
众: (持刀、枪、弓、驽,跑步园场上)(众列队)
操兵演练,防范外敌,
兵强马壮,永保平安!
(众在蛮头甲、乙的指挥下,分别作刀、枪对打,拳击格斗等各种古老的军事动作)
大 王:(边看边喜悦地、骄傲地)老子兵强马壮,哪方贼寇敢来犯我,定叫他有来无回!
众: (念)胆敢来犯,有来无回,
兵强马壮,永保平安!
大 王:(喜悦地)南域之地,老子兵强马壮,哈哈哈……
小的们,引领孤王到“以求扩”寨镇会,并赐父老乡亲们四季太平酒!
众兵将:遵命!
大 王:蛮头,看你操兵有功,武艺高强,你若一箭能射中本大王这里(手指盔帽红缨)本大王就封你为本寨之首,掌管本寨之平安。
蛮 头:是!太阳出来红丢丢,箭射大王簪缨头!(欲射,又止)
大 王:你等为何不射?
甲
蛮头 :我等犹恐误伤大王,心中有些害怕,故尔不敢开弓!
乙
大 王:不必害怕,射!
甲
蛮头 :遵命!
乙
(甲一箭射中大王簪缨,簪缨落地。)
大 王:(大喜)哈哈哈!好箭法,细麻迪,细麻迪!如此本大王赐你为本寨之首主持本寨平安!
蛮头甲:谢大王。
大 王:今乃太平盛世,良辰美景。本大王陪你等前往镇会,与彝族父老同乐。并赐父老四季太平酒!
蛮头乙:禀我王,待我喊来众家姊妹,与我王同乐升平,共饮四季太平酒。
大 王:言之有理,蛮头,抬酒去!
(蛮头乙下,复上,抱一大罐酒,上书“四季太平”)
蛮头乙:禀大王,酒已备好!
大 王:喊众家姊妹,就说本大王赐她们“四季太平酒”。
蛮头甲:(向内喊)彝寨众家姐妹,今日良辰美景,大王与民同乐,赏赐“四季太平酒”!
(众上)
众: 祝大王圣寿无疆!
大 王:祝四海共乐升平,五谷丰登,人丁昌旺。
(蛮头甲、乙分别赐酒。众互相祝酒,并敬大王、蛮头酒)
众: (边喝酒边喊)四季太平,五谷丰登,人丁昌旺!我王圣寿无疆!太平白误,太平白误!②
众 男: 么 约!衣拉火!衣拉火!③
(彝家男女青年分别吹芦笙、闷笛,操三弦,边跳边唱,跳(跌脚笙),唱(阿苏找)、(彝家乐))
(一)跳笙跳到日出头,一碗稀饭两片肉,
阿苏找,摇着,只见稀饭不见肉。
(二)跳笙来,跳笙来,跳烂鞋子妹做来。
阿苏找,摇着,妹缝鞋子哥买布,明天阿哥就送来。
(三)会跳笙,来跳笙,不会跳笙坐半边,
阿苏找,摇着,跳笙共饮太平酒,全寨老幼增寿延。
(四)跳笙要跳三跺脚,跳起黄灰做得药,
阿苏找,摇着,祝愿老人增福寿,众家姊妹乐开怀。
(五)跳笙来,跳笙来,弦笛一响大家来,
阿苏找,摇着,风调雨顺共欢庆,国泰民安乐升平。
(六)跳笙来,跳笙来,三弦、芦笙响起来,
阿苏找,摇着,日白它误④脚不错,欢欢喜喜乐太平。
(七)跳笙来,跳笙来,闷笛一响姊妹来,
阿苏找,摇着,宴请大王贺太平,威镇伊境降吉祥。
(舞毕,大王、蛮头甲、乙、众兵丁、彝家男女青年引青狮到土主庙各殿拜敬各神)
(文昌殿)(贺文昌帝君吉利词)
青狮来得忙又忙,文昌宝殿耍一场,
自从青狮贺过后,全村子弟名显扬。
(贺天王君(即王灵官)吉利词)
狮子来得忙,灵官殿中贺一场,
花灯狮子贺过后,驱魔降邪保安康。
(贺马天君吉利词)
青狮来得喜洋洋,马帅殿前耍一场,
太平狮子贺过后,全村清吉保平安。
(地母殿,贺地母殿吉利词)
青狮来得笑哈哈,地母殿前庆贺她,
太平花灯狮子贺过后,五谷丰登好庄稼。
(贺蔡真人吉利词)
狮子来得笑盈盈,青狮恭贺蔡真人,
太平狮子庆贺后,手持云帚救万民。
(贺王汝由(俗称王善人)吉利词)
青狮点头笑盈盈,庆贺汝由王善人,
花灯狮子贺过后,修道女身上天庭。
(观音殿,贺观音殿吉利词)
青狮头上一点金,大士殿前贺新春,
紫竹林中苦修炼,甘露滴滴救众生。
(地藏殿,贺地藏王吉利词)
青狮来得笑盈盈,地藏殿前耍一巡,
目连修炼成正果,遍游地府救娘亲。
(贺太阳、太阴星君吉利词)
青狮来得笑盈盈,太阳(阴)菩萨殿前贺新春,
阴阳光明照天下,生尅制化永太平。
(贺韦陀护法神吉利词)
狮子来得喜盈盈,韦陀殿前贺新年,
手持降魔金刚杵,邪魔见你远方行。
(魁星阁,贺魁星吉利词)
狮子头上八卦金,魁星阁下贺新春,
脚踏金螯朝北斗,手提珠笔点文星。
(三原殿(即土主殿,供奉陈三、陈六、谢老爷三位土主)
(贺陈三、陈六、谢老爷吉利词)
青狮来得喜盈盈,土主殿前贺新年,
陈三、陈六、谢老爷,阁庙文武众公卿,
本关老爷查善恶,注禄判官判分明。
(五皇宫,贺五皇神君吉利词)
狮子来到五皇宫,朝贺五皇庆丰年,
保佑阖村免瘟疫,老少平安无病痛。
(三宵殿,贺斗母娘娘吉利词)
青狮来得笑连连,斗母殿中贺新年,
花灯狮子贺过后,全村老幼寿延年。
(贺西灵圣母吉利词)
青狮来得笑盈盈,圣母殿前耍一巡,
神通广大心慈善,金匕圣水救万民。
(大王引青狮,蛮头,彝家众青年男女拜贺八殿后,在鼓乐、鞭炮的轰鸣声中下。)
——————剧终——————
(注) ①“雨求扩”彝语,即“以口夸”之原名
②白误,彝语,意即喜酒
③衣拉火,彝语,“走吧”
④日白它误,彝语,意即“醉酒”
(此剧目1981年被州剧协录像收藏,同年被国家剧协出版于云南省戏剧集楚雄花灯集)